(1)
女朋友的一个未接来电,足以把一段感情判处死刑。
我在网上曾看过一个对比,就是男女关系中未接来电的不对等关系——女方看到大量的来自男方的未接来电会很高兴,相反,男方看到大量来自女方的未接来电,他知道女方可能要发飙了。
能哄回来还好,哄不回来肯定就分手了吧。
我的手机一直都是静音的,连震动我都没调,所以很多工作就这样丢了——你为什么不接电话,要找你找不到你是来干活的吗?
自从我和丹杉在一起以后,这个习惯依旧没有改,我觉得丹杉也可能只是想做个朋友而已,我知道只要我保持我现在宛如行尸走肉,死气沉沉,不思上进的这个样子,什么女孩子都能被我气跑的,这对自己来说可能是最保守的选择了。
但作为一个即将成为魔法师的宅男,说实话也不会离开手机三步之外,基本上手机一亮很容易就被自己发现了,更别说大部分时间都是拿着手机在玩游戏或者看小说。
最多就是上厕所和出门买食材的时候,就不能及时接到电话,一般来说,接到熟悉的人的未接来电,第一时间应该回拨过去问问怎么回事额。但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没接就没接了,也没管。
我想,这样吊儿郎当的态度,丹杉一定会被我气走。
实际上丹杉并没有,在第二次我没接电话也没回拨的时候,她在电话里用我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和我说,修冉,女孩子的电话漏了没接,可不是男子汉的行为哦,作为道歉的话你得打回给她,这样才符合礼数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背脊冷汗直冒,森然一冷,所以自此我万一没接到丹杉的电话,我会及时回复。不过等交话费的时候我才知道,一直以来我不回复未接来电是正确的省钱选择。
和之前一样,等了没多久,电话就被接通了,而且还是个男的接了电话。
“小姐在沐浴,修冉先生稍候片刻。”
换做是别的男人,女朋友的电话被一个陌生的男性接了的话,早就应该怒骂兼摔手机,隔天换号搬家并且在原来的住处贴上“女友照片+碧池文字”的大字报,有条件的话甚至要在社交软件上诉一下苦。
然而我没有。
不是因为懦弱或者是善良,而是不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以后应该要做什么。
外加自身这样的条件,本来就没打算得手,那就更不必放手了,可是愤怒还是有的——不是对女朋友出轨的愤怒,而是表面上向着出轨的女朋友发火,实际上是对自己的没用而无能为力。
越是容易对女人动怒的男人,越是没用,因为连他自己都没发现,愤怒的原因,永远都是因为自己。
(2.1)
想起第一次被这个男人接电话的时候,也是喊我等一下。我深呼吸了很久才忍住了满腔作势欲发的怒火,不停理顺自己的思绪,整理呼吸,直到丹杉接过电话的时候,我才开始咆哮起来。
我询问那个男人是谁,我要跟他拼了,为什么她要这样对我云云。
当时真的约上决斗的话,可能没几分钟我就会被打趴下,可我也不知道那是她的保镖啊,而且一直以来我都像烂泥一样活着,我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自己的想法,所以这一次我已经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了。
认真一想,其实是因为丹杉的温柔,让我有了一丝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所谓的恐惧,所以一旦心里有了积压的情绪,丹杉就像是一个缺口一样,让不良的情绪往她那里决堤。
咆哮过后,算是冷静了许多,突然发现自己的恐惧根本就是多余的——就算我的女朋友被人抢了,也是情理之中吧,况且,不管是自己的样貌还是身份,都只是个普通人。
丹杉很漂亮,也很温柔,属于那种国民级别的美少女。
我这种社会上的底层“栋梁”,根本不敢奢望这样美少女能当我的女朋友。所以还没等丹杉解释什么,我就已经把高富帅以及其相关组合的所有情况都在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得出我根本在体力以外不可能获胜的结论以后,我说祝你们幸福,还没等丹杉反应,我马上把电话挂了,顺手就关机,并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我躲在自家的浴室里,大脑一片空白。
这种失去的感觉,以前就试过一次,现在觉得心好疼,就是那种只有在溺水的时候才会出现的感觉,从心底开始,紧紧压迫住心脏附近的呼吸通道,让人在情感上产生窒息的感觉。
这种很熟悉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形容的感觉,好像就叫做失恋。
念及此处,我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轻笑——还没热恋就已经失恋,说不定庸人自扰,根本从一开始就没得到过。
浴室冰冷的地面生生刺痛了我的神经,潮湿的水汽氤氲起来模糊了我的视线,苍白的白炽灯明暗不定,完全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甚至连未来,都已经不想去过了,就想烂在这浴室里面,说不定要过几年,房东来催租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的尸体。
(2.2)
在我像条咸鱼一样在厕所发臭的时候,几辆黑色轿车自丹杉家出发,火速往我这边赶过来赶来,并停在了公寓门口。
房东太太确认了丹杉带的这些人既不是来公寓抢劫纵火,也不是要收保护费,只是来找一个人以后,心情从恐惧一下子变成了惊讶——看了丹杉存在手机里的一对男女在游乐园的合影,确认了丹杉不是开玩笑以后,一边叹息着说“你是个好女孩啊怎么找了这样的男朋友”,一边给了她我房间的备用钥匙。
当浴室的门突然被粗暴地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群清一色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黑色墨镜的不明身份男子的时候,你当如何反应?
我第一时间以为对方找错人了,正要发声询问,他们突然分成了两排并站得笔直笔直的,从浴室外走进来一个首领样的光头,把浴室唯一的出路完全堵住。
光头的右眼边上纹有一个狰狞的龙,一条凶狠的苍龙缠绕着一轮明月,而这轮明月就是他的右眼,让人不寒而栗。
不对,现在不是欣赏这个纹身的时候。我明明很少和人类接触的啊,最多就是喂养了附近的那只流浪猫。难道是因为我用快要过期的食物去喂它,它刚好找到它的主人,接着死掉了,而它的主人有恰好是黑道老大,接着就来找我寻仇了么?
可是我吃了这么多现在好像还是没死,果然我活得连一只猫都不如么?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袭白衣胜雪的丹杉在西装墨镜里面钻了出来,走进浴室,在浴室忽明忽暗的灯光之下,她就像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仙子,美丽的面庞时而明艳,时而秀娴。
不知道是因为浴室的地面比较湿滑,还是丹杉就是这些不明身份的黑衣人带过来的,她像是被人推进来一样,脚底一滑,直直就往我这里摔。
当时大脑一热,还没等光头动手,我一个箭步就站起来抱住了丹杉,在光头靠近的第一时间,我就挡在她身前,用有点颤抖的声音和光头说,要是她做错了什么事情,我们向你们道歉,要是要赔钱的话,我,给我点时间我去凑,请你们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好不好。
光头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但是他用我不知道我在哪听到过的声音说,见月小姐有事找你。
见月小姐?
因为前半小时我还在愤怒之后的一片空白里,现在又处在被黑道威胁的恐惧之中,所以大脑开始短路,一阵错愕之后,脑补了丹杉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哪个富人家的大小姐。
等半天也没见什么身穿名牌大衣,穿金戴银的富家千金从浴室外进来,颐指气使地和我说管好你家妹纸啊,巴拉巴拉的。说不定这个见月小姐根本不屑进入我这种破旧的小公寓,还在公寓外的加长林肯上叼着雪茄喝着红酒。
但是要是她真的进来的话,说不定我真的会抓那个大小姐当人质,先让丹杉出去,接着死在这群凶神恶煞的人的拳打脚踢之下,过了很久才警铃大作,丹杉哭着抱着倒在血泊中的我早已冰冷透底的尸体。
(2.3)
脑补得有点过度了,回归正题。
反正这么些年来,一直都是空虚寂寞冷的,就算交了个女朋友,连手都没有牵上,更谈不上结束自己魔法师的诅咒了。虽然一死不足惜,但是在颓废的人生里面,用生命燃烧出最后一点光芒,算得上是对丹杉成为我这种人的女朋友的人生感谢吧。
等半天没见那个见月小姐进来,我压抑住内心的恐惧,故作镇定转身和丹杉说“你先回去,我来处理”,话音刚落,那些凶神恶煞的人就全都离开了,浴室前拥挤狭窄的过道瞬间恢复如常的平静,留下了错愕的我,还有在我身后的丹杉,场面一下子缓和起来,很安静。
水龙头还有积余的水滴,“滴答”一声就落在了洗手盆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些人,不是来寻仇的?我心里马上闪过一丝的疑惑,不过马上这些思考被丹杉的手打断了。
丹杉拉了拉我的衣角,对我说,刚刚接电话的就是那个光头,他是我的保镖不是什么比你帅比你好的男人。
气氛一下子变得更加安静了,安静得有点诡异,保镖?什么保镖?难道你就是富家千金大小姐一样的女孩子么?不对不对,这种神一样的剧情发展只可能在小说电影里面出现吧,怎么可能出现在我的身上呢。
看着丹杉如同墨染一般的瞳,不知怎么的我就安定了下来。冷静过后我重新理顺了一下思路,也就是刚刚我发飙以为丹杉另结新欢了,丹杉就开车往我这边赶,消除我的疑虑么?
修冉君,随随便便怀疑自己女朋友可是不对的哦,你看我大晚上还要往你这边跑,虽然是我家保镖做得不对,但是要一个女孩子认错的话,这可是不绅士的行为哦。
丹杉把脸凑过来,微微笑着说。
对,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所以我——
我的话还没说完,第二次又被打断了。也是用同一个部位,不过是用不同的方式。
她纤细秀丽的食指,轻轻覆在我的唇上,不让我说话,我全身的神经一下子都又紧张起来了,我甚至还能感受到她雪白的肌肤上残留的香气,正在一丝一丝地传入鼻腔,刚刚的紧张气氛一下子消弭于无形。
我没敢动,其实我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或者做些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脑海竟然一闪而过某些色色小电影的场景,可是我努力压制住了内心莫名腾升的欲望,因为这一刻,我不想失去。
所以当丹杉的手离开我的嘴唇的时候,我们对望着,对望着,没有说什么话,气氛不知道怎么说才好,算是很安静,甚至夹杂着一丝的暧昧。从嘴唇传来的来自她手上的一点冰凉,我突然才发现她只是在睡衣身上披着一件薄外套而已,想起现在已经入秋了,外面的寒风凛冽,要是把她冻着了的话,我真的是罪无可恕啊,不由得就觉得很内疚。
正当我内心百味陈杂,身体不知所措的时候,丹杉突然笑着对我说,修冉,让女孩子主动可是不绅士的行为哦,本来我还准备在你这里过夜的。
丹杉一边说,一边从我身侧绕过了我,在我反应过来应该伸手拉住她的时候,她早已和屋子外的寒风融为一体,“啪嗒”一声门关上了,引擎声响起,最后远离,我的小浴室重新恢复了安静。
刚刚我看到她白皙的肤色好像有一抹的酡红,还是我看错了?难不成,真的是感冒了么?她说要在这里过夜是什么意思?她说要我主动主动干嘛?
虽然我的身体的动作比迟钝的大脑还要快,但是我还是因为慌乱而降低了思考的能力,接着思索了片刻,马上想到了——
该死,刚刚应该和丹杉说我这里不够被子的,让她自己准备被子的,这样说的话一来能够把选择丢回给丹杉,二来也能显得我大方。
但应该是丹杉知道我这里被子不够所以自己就回去了么?作为男人竟然没有第一时间主动准备被子床铺给女孩子,让自己在这样寒冷的秋夜里面躺地板,算什么绅士啊!
话说我一个人住我哪来那么多被子放着啊……
这样想着想着,我起身,铺好了床,躺在床上,因为突然一惊一乍大起大落的,那晚上很快就睡着了,虽然在梦里,这个问题通过某种男人简单的生理反应来给出了答案,比如说,一夜春梦了无痕。
(3)
就这样解决了之后的每一次都有同一个男性接我电话的问题。
其实丹杉打给我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她准备洗澡的时候,要是我没有及时接电话的话,回拨过去的时候她就已经在洗澡了。
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一个女孩子洗澡要洗那么久,不过也不会等很久,而且就算要等很久,我也可以等。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习惯把一切都不当一回事以后,很多看似很烦躁的东西,就变得简单起来了。
记得当年有个队友曾经说过,男人一半的时间在等女人换衣服,另一半时间在等女人脱衣服,洗澡算不算是一个换衣服和脱衣服完美结合的过程,正当我准备思考这个哲学问题的时候,电话屏幕亮了起来。
“修冉,不好意思要你等那么久。我和我保镖说了你来电话告诉我一声,但是他就是不叫我,我以为是他害羞啊什么的,的确是害羞吧也是,所以我就喊我的女仆洛提亚帮忙传达一下,可是洛提亚还是没理我,真是困扰啊。下次我一定会努力把手机带到浴池里面的,不过家里浴池的金属检测器和信号屏蔽之类的,就算带了进去也没什么作用呢……”
“……啊,是吗?”面对这样的女仆啊,浴室有金属检测之类的之类的话题,我好像只能含糊其辞呢。
在丹杉开始聊她今天的事情的时候,我又开始不专心了,思绪开始转移到别的地方,因为她总说着一些离我很遥远的东西,虽然听过但是正常的人的生活里面是不可能出现的吧,比如女仆。
(4.1)
说起来,和丹杉的遇见,也算是人生的一大奇迹了。
那天晚上我还在实验室清扫着研究人员弄得一地都是的杂物和脏水,被告知明天还要继续试验,所以辛苦你了以后,我就加班了将近三个小时,才把实验室清理干净。
虽然偶尔我也会去翻看一下那些我根本看不懂的书籍,合上书本,感叹一下世事无常。
看了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钟了,超市的半价便当应该已经被抢夺完毕了,也只能去买泡面解决腹中的饥饿了,关好窗门关好灯,我把钥匙放回门卫室,脱下工作服就踏上了回家的路。
之所以能够获得这份工作,就是因为彻底的麻木和无所谓,张贴的招聘告示说,只要你把这里清理干净就行了,少话,高薪,自由。
当然这里的清理干净,并不是纸屑果皮那么简单,因为是个生物研究室,所以经常都是血液,内脏,培养液等等,福尔马林和腥臭的味道交织在一起,有时候走在街上呼吸着雾霾都觉得是件快乐的事情。
要是没有防护服的话,我可能就会浸染上哪种恶心的味道,走在街上都没人敢靠近你,也就真的成为一具行尸走肉了,加上脸上冷峻的表情,直让人倒吸一口寒气。
别期待什么我下班走过小巷子遇见美少女被色狼掳掠我奋不顾身拯救了美少女所以获得了美少女以身相许的剧情,并没有。而实际上,我只是单纯下了班,借着昏暗的路灯,看看夜色之中总是不变的风景——路的两旁是茂盛的树木,风吹过便舞动了起来。交织的树影在散发着光泽的车子上摇曳,忽明忽暗。
邂逅的那一天,风景稍微改变了一下,路边停满了清一色的黑色轿车。
远处的行人看见这架势,纷纷就走开了,但我没办法,我不从这里出去就没地方出去,再晚一点,明天起床可能精神就不够了,从篮球队延续下来的习惯,早睡早起。
我知道应该不是来找我的,很多时候堵住门口的都是和平示威者,希望停止这个生物实验所的研究,或者是什么专家组过来参观之类的,而且一般到下班时间就回去了,这个地方晚上很少有人在。
我的生活只有两点一线,我只希望,好好活着,然后把剩下的力气,控诉这个看脸的社会。
所以我还是得往门口那里出去,像我这种人,应该不会引起他们注意的,实验室的研究人员都是穿着白大褂的,没错,下班的时候还穿着……
像是感应到我的接近,当中的一辆车的车灯突然打开,瞬间刺痛了我眼睛,身体自动就闭起了眼睛。在眼睛适应强光的期间,耳边突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停下,等我张开双眼,逆着光,一个高大的身影不知道和谁在说话:“应该是他了。”
“喂,小子,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这个男人的声音像是极力忍住愤怒一样,让人心生恐惧。
“我,我叫樱井修冉,请问你们有什么事情么?”虽然我竭力压抑着心中的紧张,但是声音还是不住地发抖。
“你是不是曾经在艾翠莱学院读过书?以前篮球部的队长?毕业后找了很多工作都没做多久就离开了?”男人恶狠狠地发问,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这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我读书的地方,而且我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才对的,他们,到底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这个生物研究所是什么禁忌的存在,等下我就要被抓到奇怪的地方严刑拷问,说出这个生物研究所的秘密了么?游行示威已经失去了意义,愤怒的群众直接只能以暴力来进行反抗么?
不行我得跑,不然被抓住问起来我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我说什么都是死吧!
我正准备拔腿就跑的时候,明亮的车灯一下子又熄灭了,发动机轰鸣,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慢慢消散,而我显然又要等一阵子才能睁开眼睛。
刚那算什么?
我实在是搞不清楚这些人的意图,问完问题就走了么,调查一下低收入人员的教育情况么?不过我只希望等下我吃泡面的时候,请别再来打扰我了。
当我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眼前的景象真实得让我不敢相信——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孩,真的,我感觉流逝的时间似乎在那一刹那静止了,周围的声音也一下子消失不见,只剩下她甜美的声线,一遍又一遍地萦绕在耳朵里。
没错,这次你们猜对了。
就是丹杉。
(4.2)
她对我说,你好修冉君,我叫丹杉,很高兴再见,也很高兴认识你。
丹杉的长发垂到肩上,发尾卷翘成波浪的感觉,在风吹拂中轻轻飞扬。周围的这点灯光还比不上她微笑的时候散发的光芒,看久了就有点醉了。洁白的肤色吹弹欲破,想要去触碰一下的时候却被她的樱唇所吸引,在变换的唇形之中,我完全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
真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啊,我心想。
就这么沉醉了一会,发动机的低沉轰鸣声又响了起来,打破了这刹那的唯美,我也突然发现我盯着人家看了很久了,像个变态色狼一样,就差脸上没有露出诡异的笑容和流着口水,所以她白皙的脸庞微微有点发红。
啊啊啊,你好,丹杉小姐。我马上回过神来,慌乱地回答。
没等我想到接下来应该要说些什么来打破这尴尬的时候,眼前的美少女就招手对我说,下次再见面吧,现在有点晚了。
她像一阵风一样,钻入了其中的一辆黑色轿车,我看着浩浩荡荡的车队扬长而去,不免有一丝诧异,这次来示威的人好像有点不靠谱啊。
一切太真实,反而让人觉得有点不真实。
这就是我和丹杉的邂逅,她突然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但是又突然消失在你的眼眸里。
第二天我的手机就受到一条来自陌生电话的简讯,标题是“初次见面请多指教”,内容是“明天是周日啊,上午九点在动物园,不如你带我去逛逛好不好。丹杉”。
我本来想拒绝的,因为不明不白有个女孩子约你出去,正常的思维都应该拒绝,即便我的内心是极度想要回复“好啊,不见不散”的。
在我还在自己和自己的思想进行斗争的时候,手机又亮了起来,新简讯“明天我来你楼下接你哦,实验室说明天你放假”。
于是半推半就之下,我用“这难得有个妹子约你出去玩,就当是陪玩就好,答应她吧”的理由来安慰自己,虽然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回答去或者不去。
那是有史以来我的第一次约会,大概。
自那以后也约会过几次,丹杉很巧妙地,获悉我的工作时间表,然后在我准备休息的那天给我布置约会任务,说实话,我觉得我要是拒绝的话,说不定隔天早上就会被那个纹身的光头绑票到车上,拿刀子要挟我去约会。
屈服于这层关系,以及本人也不排斥和美少女的约会,于是一个月以后的某天,在约会快要结束的时候,丹杉鼓起勇气和我说“我们交往吧”。
我内心闪过一丝欣喜,下意识点头答应,说:“真的,好吗?”
接着约会结束了。
回家的时候我就傻眼了,冷静下来的我仔细思考了一下为什么当时我会答应丹杉的要求,虽然我从一开始就和自己说不管怎么样都要保持男女间纯洁的友谊关系,但是因为人一紧张一激动就会作出无意识的反应,所以要是丹杉让我回去思考一下再回复的话,说不定我就能冷静的拒绝了。
大概。
我突然发现丹杉好像一直把我吃得死死的,从一开始就没怎么让我选择,从来都是牵着我的鼻子走。
半推半就又确定了恋爱关系,基本每天晚上丹杉都会打电话给我,每一次我们的聊天,都是丹杉一个人唱独角戏,她拼命地说她的日常的一些事情,什么前几天买了个小岛要不找天我们一起去看看吧,或者是前两天我看到打仗的国家的人好可怜啊我派人开专机空投了好多物资希望能够帮到他们,反正听起来都不像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子应该说的话。
或许我对女孩子的了解不够,也或许我根本就没认真听丹杉在讲什么。
“修冉,你有认真听么?看电影的事情。”
“啊,抱歉,刚刚走神了,怎么了?”
“生气,不理你了!我去洗澡了哼o( ̄ヘ ̄o#) ”
“晚安。”
就算约会过几次,通了好多遍电话,也只是留下了点愉快的回忆而已,我根本就对她一无所知。我真的不是很知道一段正常的恋爱关系应该是怎么样的,但作为一个普通的人,什么深一层次的发展我还是没敢奢望太多,我只想,牵到女孩子的手,在双方清醒状态下,在对方不抗拒的情况下。
不对,是不是有个什么奇怪的想法出现在脑海里了。
是一种名为爱情的东西么?
啊,那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情。
我把电话放在一旁,把放在大厅中央的小桌子推到另一旁,从壁橱里面拿出被铺,在地上铺开,准备睡觉。这几天吹着的虽然是舒爽的秋风,但到了晚上就变成凛寒的夜风了,不好好盖着被子,还真的很容易就感冒了。
自从那次丹杉急忙忙奔到我家以后,丹杉就再也没有来过我这里。也谈不上什么亲密的男女朋友之间的行为,虽然我一直跟自己说我根本不配拥有或是说能够有个女朋友就知足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年锻炼的这些冷漠、麻木,通通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内心深处无法压抑着有一股冲动。
其实我只是想牵一下手而已,其他的我没多想,才怪。但是像丹杉这么优秀美好的女孩子,我们怎么可能有什么这样的那样的事情发生呢?
奇迹发生过一次,就已经足以谢天谢地了,再奢求的话,会遭天谴的。
我对自己说道。
还是再去洗把脸吧,不然这样胡思乱想的话,很容易睡不着的。
瞅见笔记本电脑的硬盘灯闪烁,在黑夜里面显得格外落寞,电脑为我通宵下好那部影片,找个时间,也许就能实现我许许多多小想法里面的其中一个了。
【第三章预告】
一个男人,在最孤独的时候,并不需要什么。
(那空虚寂寞冷了怎么办?)
他需要的仅仅是,心灵上的慰藉。
(嗯嗯。)
所以,和我一起合购A-V吧,我们一起把论坛上的资源充实扩大!
(等等等等,你快够了素人反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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